更新時間:2021-06-07 10:41:16作者:admin2
??在儒家的典籍之中,《論語》是最為重要的一部經書。因為它是以直接記錄孔子的言行和生活為主要內容的書,稱得上是關于孔子的第一手資料。《漢書·藝文志》云: “《論語》者,孔子應答弟子、時人及弟子相與言而接聞于夫子之語也。當時弟子各有所記,夫子既卒,門人相與輯而論纂,故謂之《論語》。
??” 這則記載告訴我們,《論語》一書,是由孔子的“門人相與輯”成,可見其成書最早當在春秋末期(孔子卒于公元前479年,正當春秋末期);而且書名也是當時就確定了的,含義是指書中所記都是“論纂”之“語”。而就流傳下來的《論語》看,其中有一些明顯是孔子再傳弟子的記錄,故又可推論其最遲成書于戰國早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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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始皇統一天下后,由于實行焚書坑儒的暴政,故未見有關《論語》流傳的記載。到了西漢,則傳有《論語》的三個版本:一個是由魯國人保存傳承下來的,被稱作《魯論語》,簡稱《魯論》,計有20篇;一個是由齊國人保存傳承下來的,被稱作《齊論語》,簡稱《齊論》,計有22篇;還有一個據說是在孔子舊宅墻壁中發現的,因用先秦文字寫成,故被稱作《古文論語》,計有21篇。
??三個版本雖然篇目編排不盡一致,但內容卻是大同小異。到了西漢末年,安昌侯張禹先后研讀了《魯論》、《齊論》,并根據《魯論》所列篇目,把兩個本子融合為一,號為《張侯論語》,簡稱《張侯論》。張禹是漢成帝的師傅,地位顯要,所以他的這一個本子便為當時儒生所尊奉,視為規范。
??據《漢書·張禹傳》記載:“諸儒為之語曰:‘欲為《論》,念張文’。由是學者多從張氏,余家寢微。”而到了東漢末年,經學大家鄭玄作《論語注》,仍以《張侯論》為依據,以《魯論》、《齊論》為參照,這樣也就再次確認了《張侯論》的地位。故后世所見、所學之《論語》,也就無非《張侯論語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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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是“輯而論纂”之“語”,這也就決定了《論語》的編寫體例不能不是語錄體。而考其所錄,無非就是因為這些話說得簡練含蓄、含義深廣,庶幾近乎格言。如“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?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?人不知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”;“三人行必有我師焉,擇其善者而從之,擇其不善而改之”;“吾日三省吾身,為人謀而不忠乎?與朋友交而不信乎?傳不習乎”;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等等,如今已經幾乎成為人們的口語。
??就是類似這樣的語錄,該書共輯錄了492章,其中記錄孔子與弟子及時人談論之語444章,記錄孔門弟子相互談論之語48章。由于是語錄體,其結構形式也與之相應,大致是一段話稱為一“章”,若干章合為一“篇”,全書共20篇。值得注意的是,《論語》的這種結構形式,具有語錄體初創期的某些特點:一是篇章之間的排列并沒有什么邏輯關系,甚至就是前后兩章之間,也不一定有什么關聯;二是每篇皆是取首章前二字為題,如《學而》、《雍也》、《里仁》等等,這些標題也并不標示該篇的內容,僅僅是開篇的標記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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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開《論語》,我們會看到其行文常常突出“君子”的稱謂,如“君子食無求飽,居無求安,敏於事而慎於言,就有道而正焉,可謂好學也已”;“文質彬彬,然后君子”等等。許多地方還常常拿“君子”與“小人”相對照,以強調二者的差異,如“君子周而不比,小人比而不周”;“君子喻于義,小人喻于利”;“君子坦蕩蕩,小人長戚戚”;“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惡。
??小人反是”;“君子和而不同,小人同而不和”等等。這樣的行文,無疑是在顯示:這是一本教人如何做君子而不做小人的書。
《論語》的內容、結構雖然散漫,但是其表達的核心思想卻是集中而又鮮明的,這就是以“仁”為核心、以“禮”為構架的一套政治道德學說體系。
??這一核心思想,主要被記錄在《顏淵》篇中。如:
顏淵問仁。子曰:“克己復禮為仁。一日克己復禮,天下歸仁焉。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”顏淵曰:“請問其目。”子曰:“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。”
仲弓問仁。子曰:“出門如見大賓,使民如承大祭。
??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在邦無怨,在家無怨。”
司馬牛問仁。子曰:“仁者,其言也讱。”曰:“其言也讱,斯謂之仁已乎?”子曰:“內省不疚,言之得無讱乎?”
樊遲問仁。子曰:“愛人。”問智,子曰:“知人。”樊遲未達。子曰:“舉直,錯諸枉,能使枉者直。
??”樊遲退,見子夏,曰:“鄉也吾見于夫子而問知,子曰:‘舉直,錯諸枉,能使枉者直。’何謂也?”子夏曰:“富哉言乎!舜有天下,選于眾,舉皋陶,不仁者遠矣。湯有天下,選于眾,舉伊尹,不仁者遠矣。”
上述引文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們:在孔子看來,“天下歸仁”,要靠“復禮”;“復禮”則依賴“克己”;而“克己”則需要落實在諸如“視”、“聽”、“言”、“動”等等具體行動、具體行為上,當然也包括“欲”這樣的心理活動在內。
??這就是所謂的“內省不疚”,所謂的“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”由此,孔子對于“禮”作出了全面、系統的規范。概而言之,這就是以“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”為綱,引領貫穿了主要涉及“忠信”、“孝悌”、“禮義”、“智勇”、“廉恥”等等范疇的一系列道德規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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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之以治理天下,孔子的主張亦如以上引文所說,叫作“舉直,錯諸枉,能使枉者直”。這里當然含有舉賢任能的意思,但更其重要的還是要求當政者能夠按照“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”的“禮”去約束自己、去辦事行政。也正如《顏淵》篇中所說,“季康子問政于孔子。
??孔子對曰:‘政者,正也。子帥以正,孰敢不正?’”在孔子看來,為政的本質就在于“正”。所以,孔子雖然也主張富國強兵,但是他卻同時認為富國強兵相對于“正”而言并不占最主要的地位。《顏淵》篇里有一則記載就足以說明這一點:“子貢問政。子曰:‘足食,足兵,民信之矣。
??’子貢曰:‘必不得已而去之,于斯三者何先?’曰:‘去兵。’子貢曰:‘必不得已而去之,于斯二者何先?’曰:‘去食。自古皆有死,民無信不立。’”可見,孔子認為“信”就是“正”,就是為政的根本。從這一點出發,孔子還主張“省刑罰”。同樣是《顏淵》篇載:“季康子問政于孔子曰:‘如殺無道,以就有道,何如?’孔子對曰:‘子為政,焉用殺?子欲善而民善矣。
??君子之德風,小人之德草;草上之風,必偃。’”在《為政》篇里他說得更明白:“為政以德,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”;“道之以政,齊之以行,民免而無恥;道之以德,齊之以禮,有恥且格。”。